北邮乔建永：由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跨越

由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的跨越——乔建永校长讲座现场采访实录

2013年8月28日，乔建永校长来到北邮，正式成为北邮的掌门人。半年多来，乔校长深入基层，走访调研四十余次，全面掌握学校教学科研管理情况。通过走进本科生课堂、召开教师座谈会、看望慰问师生等形式加强师生联系交流。这些行为，都让北邮师生切实地感受到了乔校长着实是在俯下身来用心感受北邮人的冷暖甘苦，甩开膀子同大家一起认真耕种北邮这块沃土良田。在校长这个身份之外，乔建永研究领域涉及：复动力系统，函数论及其在物理和工程问题中的应用，高等教育管理等。他是俄罗斯工程院外籍院士，数学王国里的知名教授。2014年3月19日，他将在北邮举办第一场学术讲座，北邮的师生对于讲座有何期待，乔建永校长在学术上的另一面又是什么样的呢，北京邮电大学[微博]党委宣传部(新闻中心)的记者为您带来以下报道：

北邮师生：在期待与好奇中开始与校长的近距离接触

记者：今天来听校长的讲座，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理学院教师刘文军：来听校长的讲座，我首先感到非常的好奇，其次也带着十分的期待与喜悦。

理学院教师孙聪[微博]：在来之前，我很期待，因为校长跟我一样，都是学数学出身的。校长是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的获得者，在数学领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研究者。在这一方面来讲，我很期待他讲座中研究内容本身的深度与广度。另一方面，他也是我们的校长，我觉得校长是一个有点神秘的角色，这次讲座是一个能够跟他亲密接触的宝贵机会。

理学院学生王吉源：在学校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跟自己的任课老师接触，对校长的感觉距离很远，平时也不常接触。今天是第一次接触校长，他又是刚上任半年多，很好奇校长会讲些什么，他研究的东西是什么，通过讲座跟校长的这种距离感会不会拉近，会不会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理学院学生解睿：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有这样的机会跟大家一起近距离地参加和聆听新校长的讲座。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校长，他的讲座题目也很难得，因为在咱们学校，很少有能真正跟我们数学专业相关的学术讲座，这个讲座跟我们的专业很贴近。

理学院学生胡一川：在乔校长刚来北邮的时候，我们在网上查他的资料，发现他是学数学的，是理学出身，我自己是理学院的，就跟他感觉上有了一种遥远的亲切感。遥远是因为没有见过，亲切是因为学的东西是一样的。开学后，我在食堂里见过校长，发现他也跟我们一样在食堂吃饭，觉得生活中也能跟校长有一些接触。这次讲座，让我觉得跟校长又有了另外一种学术上的交流学习。他的形象在我心中更加立体，而不是一个脸谱化的形象。

乔建永校长：数学王国的耕耘者与“事业型思维”的推进者

记者：乔校长好！您今天的讲座前沿深奥，为我们带来了一场学术盛宴，您觉得北邮学生的功底还需要夯实些什么？

乔建永校长：我来北邮以后发现，实际上北邮的学生数学基础是很不错的，因为咱们学校有一流的生源。另外，我看到学校的教学计划安排，数学课安排也是非常扎实的，很多非数学专业的学生都要系统地学习数学分析，这会给学生奠定很好的数学基础。刚才很多同学非常活跃，提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我觉得有一条，现在可能在很多工科院校，不仅仅是北邮，大家认为数学是一个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的东西，而不是正在发展变化甚至非常快速发展变化的东西，这是大家认识上的一点不足。我希望北邮的同学在这方面能够更多地接触现代前沿的东西，不要有恐惧感，要有更大的信心了解当前数学最前沿的东西，这样对自己，无论未来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与研究，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记者：您能不能跟大家简单谈一谈数学理论与数学应用的关系问题？

乔建永校长：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今天，我介绍了自己的研究工作，说实话，我也很难判断自己研究的是理论数学还是应用数学，因为它是纯数学应用到统计物理，统计物理属于理论物理，所以可以说是在理论圈里进行的研究，也可以说是一种应用。要说清楚二者之间的关系，首先，数学向前发展的原动力是什么？我个人理解，这种原动力有两方面：一个来自于数学的内部，第二个是外部。内部就是数学逻辑本身所带来的这种原始动力，是数学家或者数学工作者为了追求数学逻辑的完美、完整性不懈地向前努力，在这个过程中，数学不断地在膨胀，知识体系在壮大，同时也日趋完美。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方面，比如1900年，希尔伯特提出23个问题，有人说这23个问题引领全世界数学发展了100年，这就是数学内部的原动力在起作用。第二个方面就是应用，我们的经济、社会、文化在发展，给数学的发展提出了一些新问题，数学要满足这些新需要，就要不断向前发展。所以这两个动力共同推动了数学向前发展，反过来，数学实际上也是在满足这两方面的客观要求。我非常欣赏咱们国家的大数学家华罗庚，他在1984年曾经说过两句话：学而优则用，学而优则创。一直到今天，我的办公室里还挂着华老的这两句题字，他是一个数学家，我理解的这两句话第一层含义是说，数学学的优就要应用，数学学的优就要创造。第二层含义，他把应用放在前边，把创新放在后边，这是早在1984年就提出的，不是2004年，不是2014年。在应用中寻找创新，这是科学研究的必由之路。所以，数学理论和数学应用二者的关系，只要把华老的两句话理解清楚，就会有一个系统的把握。

记者：乔校长，教代会后，北邮师生热议您提出的“事业型思维”这一新理念，您觉得这个理念如何助推北邮的新一轮发展？

乔建永校长：这个问题跟今天的讲座距离有点远，这是行政工作。我来北邮半年多，一直在调研。在调研的过程中，发现有很多优点，在办学中我们取得了很多的成绩，但是，也的的确确存在一些制约学校发展的瓶颈型障碍。我提出的“事业型思维”，是针对所谓“项目型思维”而言的。我们在过去，尤其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以来，学校取得了非常大的发展变化，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启动了一系列的项目，教学的、科研的、学科建设的、学校管理的方方面面，把一些工作看成是一些项目，组织一定的人力，给一定的条件，限时限刻使得它完成，这是管理学校的基本手段，是没有错的。北邮，甚至其他学校都是以这种模式在开展管理工作，但是，这种管理模式消极的一面是会给人带来一种“项目型思维”。所谓“项目型思维”，最突出的两个特点一是对条件的过度依赖性，给什么条件我就干什么事；第二个就是实施的一次性。“事业型思维”跟它不同，它是职业人或职业群体所确定下来的共同理想或目标，它会不惜资源地为之努力和奋斗。比如我们说“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就是“事业型思维”。而且，“事业型思维”不是短期的，它的眼光很长远，比如说一个人为了他钟爱的科学事业，他会献出自己毕生的精力，这就是“事业型思维”。今天，我在讲座中，有的老师、同学就提出，我写那么长的论文是不是不太合适，我相信如果按照“项目型思维”，那么长的论文是没有多大价值的，是满足不了“项目型思维”的主观需要的。说实话，我们，包括很多优秀的研究人员，在搞研究的过程中，得到过一系列的项目支持，像政府的、企业的、社会的项目支持，这些项目支持给研究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如果是“事业型思维”，不给项目支持，他也要努力去做，甚至会牺牲个人生活中的一些利益，而去追求科学研究，这样才能在管理中不断地打出一些“深井”，从而把我们的科学研究水平真正提升到一个崭新的平台上来。这是“事业型思维”的本质所在，它不光是在学校管理层面，包括教学、科研、学科建设方方面面，都要成为北邮乃至很多高等学校下一步推行改革的一个基本出发点。没有这个，我们很多事就干不下去，因为“项目型思维”已经完成了，把这些项目所取得的成果怎么样有机地衔接起来，恰恰需要的就是这种“事业型思维”。

北邮师生：一次触及灵魂的碰撞

记者：听完校长的讲座，您有什么样的收获？

理学院教师刘文军：我感觉校长在讲座当中是十分享受的，他很热爱数学这一门学科。在讲座的过程中，我也觉得校长的学术造诣非常深厚，科学的研究态度十分严谨。对我个人而言，我在复动力分析方面，也认识到了更多东西。我相信在乔校长的带领下，我校的科学研究工作会再创新高。

理学院教师孙聪：收获非常大，甚至于超出了我的预期。首先，在校长讲的过程中，内容非常丰富，让我感觉到他的确是做了非常有意义的研究工作，比我想象当中还要更好一些。其次，无论是年轻的科研工作者，还是学生，校长给了我们很多建议。比如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工作，或者问题，都可以化繁为简，把一个复杂的问题化为简单的问题来做”，这实际上是我们很常用的一个方法。再次，校长说他研究的是复动力系统，但是他也在寻求，比如统计力学当中的一些应用，这启发我们无论是做数学，还是一些理论研究，其实是可以考虑跟一些应用方面进行交叉，带动理论学科发展。此外，在寻找研究问题方面，乔校长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启示，一个审稿人问了他一个问题，他就沿着这个问题做了很多研究，这启发我们要从前人给我们的问题和建议中寻找自己可以研究的东西。

理学院学生解睿：校长讲的重整化变化这个主题，虽然很深奥，我听的不是太懂，但是像校长所说的那样，我会留在脑海中有个印象，以后对自己可能有所帮助，对这个研究方向也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另外，校长讲他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从侧面来更深入的了解校长。

理学院学生胡一川：作为一名大四学生，我在本科期间也发过论文，我印象很深的是校长刚在讲座中说过的，“如果你写了一篇论文之后，你可能会特别激动，觉得自己的论文很好，但是你需要将它放一放，沉淀以后再回过头来重新看论文，你可能会发现论文哪里还有不完善的，需要补充”。这告诫我在未来的研究工作中要戒骄戒躁，踏踏实实。

后记：北邮，带给学生每年的讲座达六百余场，但这场格外的不同。因为它不是一场普通的讲座，它是乔建永校长与北邮师生进行的一场超凡脱俗的灵魂的碰撞。

毛泽东同志说过：“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不断地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发展的历史。这个历史永远不会完结。……人类总得不断地总结经验，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北邮师生只有上满“事业型思维”的发条，才能真正走进自由王国，才能释放出巨大的潜能，才能极大地提高北邮事业发展的效率。但当您步入自由王国时，您又在新的领域进入了必然王国。不断地周而复始，北邮会从一个辉煌迈入另一个辉煌，人类会从一个文明又迈上一个更新的文明。

在前沿深奥的学术问题之外，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为北邮的梦想而赴汤蹈火，并将之视为终身事业的人，这样的掌门人高尚中充满了愉悦，令世人钦佩。我们拭目以待北邮兴旺发达，更期待北邮的明天更美好！